第02章 得寸進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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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章 得寸進尺
距今約3000多年前，人類由高燒引起的一場順應則生，為逆則死的進化。
當時的死亡人數幾乎超現有人類的半數，僥幸活下去的人會迎來第二次高燒，後頸會長出突起的軟肉。
像手背暴起的青筋，卻又比青筋更粗/壯，與肉色混為一體。
它會迸發香味，會引導身體提高體溫，人類會因為它陷入定期無休止的易感期和發熱期。
而它被稱為腺體。
由於腺體的出現，原有的規則被打破，性別不再只有男女，變為ABO三種性別。
Alpha註定成為世界的領導者，他們天生聰慧、理智、果斷，掌握著大多數人遙不可及的財富和權力。
Omega美麗、柔弱，表面光鮮亮麗，實則成為進化後的生育工具。
Beta天生苦命，沒摸到進化的尾巴，突破高燒的致命一擊，什麽都沒有撈到，是這個世界裏最龐大的人種，蜂群裏的工蜂。
三種性別和平相處3000多年，卻在一百多年前，突然爆發前所未有的暴亂。
人類再一次迎來高燒不斷。
大家滿不在乎，甚至心裏懷揣雀躍，這次進化又將把人類推向怎樣的局面？
會再延伸出其他性別還是退化現有的狀態，回到曾經的模樣。
不管是哪一個都令人興奮。
可事實並非如此，進化不會倒退，只會一直前進，永不停歇。
人們陷入期盼的情緒，每天翹首等待，渴望科學家帶來再次進化的好消息。
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則轟動溫勒爾星球的死訊。
鄭眸謹死了。
被他的Alpha活活咬死在家中。
據當時的法醫鑒定後告知記者，死者沒有掙紮，甚至在最後一刻與他的Alpha相擁。
多麽驚心動魄的愛，得到的結局是一死一瘋。
鄭眸謹是當時溫勒爾星球的第一領導人，也就是首君。
一場突如的意外，剝奪一名首君的生命，溫勒爾動蕩不安流言四起。
軍方為研究出這場意外的原因將Alpha送進象牙塔。
象牙塔作為溫勒爾科技中心，是全國各大科學家進行實驗的地方。
多位科學家對撕咬Omega的Alpha進行研究，卻得不到任何有利信息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全星球各地接連發生Alpha攻擊人的惡性事件。
持續不斷地高燒讓一向以冷靜、穩重著稱的Alpha人種，開始發瘋，啃食同類其中大多是親人。
象牙塔中研究不出一點解決方法，人類陷入無盡的恐慌。
怕上一秒還在微笑的親人，下一秒就用嘴裏的獠牙，剝奪自己的生命。
實驗室裏的數據說明不了這場高燒到底是病毒還是進化。
全星球的人找不出一點這場災難帶來的有利結果。
人類統稱此次災難為‘赤日’。
像永恒燃燒的太陽，無邊無際地灼燒著人們的生命。
直到今天也沒有研究出根治赤日的辦法。
*
“爸爸。”宋杳臉色發白，忍著疼痛輕聲問，“記者姐姐講的赤日是什麽意思？”
整個下午宋杲遇都在陪宋杳看動畫，顏家非常重視這次手術，擔心出現任何不可控的意外，宋杳被限制行動，每天的活動範圍僅在小小的病房裏。
動畫沒看幾集就被無孔不入的社會新聞插播。
換來換去，每個臺都播的同一件事。
宋杲遇摸了摸宋杳微卷的頭發，思考片刻，找了個比較恰當的詞語，“病毒？”
“那我會中毒嗎？”宋杳猛地大口呼吸，眼淚像止不住的水嘩嘩地掉。
宋杲遇見狀毫無辦法。
宋杲全身都插著軟管，尤其是腺體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和隨時無法摘除的信息素提取器。
有形的枷鎖，錮住年僅三歲的小孩。
宋杳扭動手腕輕輕撫摸宋杲遇顫抖不止的手背，“爸爸不哭，一點都不疼。”
腫脹的腺體和滿屋子的消毒水味，都讓宋杲遇十分厭惡。
緊繃的情緒在此刻全面崩盤，他無力地捧住宋杳的小手，不停地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宋杳帶著哭腔，一直說：“沒關系。”
怎麽會沒關系呢？平常沒有生病的小孩現在應該在任何地方撒歡，而不是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降臨。
房間內靜悄悄的，但如果你仔細聽，會聽見兩種不一樣的哭聲，一個小聲抽泣，一個拼命壓抑哭聲。
屋外的鳴笛聲此起彼伏，徹底掩蓋本就不太明顯的哭腔。
宋杳一下一下捏著他的手指，兩人目光接觸都蘊藏淚光。
宋杳超級小聲地問：“手術完了，可以帶我去曬太陽嗎？”
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，宋杳對他說話非常小心，一點也沒有屬於孩子的孩子氣。
宋杳的說話聲被鳴笛蓋住，他只看見小孩動了動嘴唇。
“什麽？”宋杲遇起身湊到宋杳耳邊詢問，“杳杳，重新說一遍。”
如同受到巨大的沖擊波，宋杳睜大圓鼓鼓的眼睛，磕磕巴巴地說：“我說司機叔叔為什麽要按喇叭？”
“因為他們在鳴笛禱告，你經常趴的窗戶對面，那棟廢棄樓裏燒死了很多人。”
簡單、明白，語氣平淡無波，內容一點都不美化，直擊宋杳幼小的心靈。
宋杲遇明顯感覺到宋杳臉色煞白，身體大幅度地顫抖。
“夠了。”他對說話人的到來，充滿敵意。
頭不用回，都知道是誰來了。
唯獨顏序酌才能口無遮攔，無所顧忌。
“怎麽？難道事實不是這樣？”顏序酌臉色霎時陰沈下來。
他不想回答，病床上的宋杳不敢正眼看顏序酌，顫巍巍的叫了一聲：“父親。”
宋杳對宋杲遇是尊敬，那麽對顏序酌就是畏懼。
宋杲遇將宋杳的小動作看在眼裏，俯身理了理他被汗水浸濕的頭發。
受不了冷落的顏序酌一步步靠近宋杲遇，字眼從齒縫中蹦出：“回家。”
宋杲遇不鹹不淡地說：“你兒子叫你。”
顏序酌瞪視宋杲遇血色全無的臉。
Beta毫不畏懼地回視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顏序酌敗下陣來，不耐煩地嗯了一聲。
“我今天還沒有抱過他。”
顏序酌半晌沒說話，表情壓抑著怒火，“你今天有點得寸進尺，五分鐘。”
說完便往屋外走去，不一會兒，醫生提著工具箱進來將宋杳身上的管子拆除。
顏序酌一句話的事情，宋杲遇傾盡所有都無法辦到。
解開枷鎖，宋杳扭著屁股往他懷裏鉆。
明明爸爸沒有任何信息素能夠安撫自己，可宋杳還是覺得很安心。
就是今天的爸爸不太好聞，一股很濃的澀味。
是父親的信息素。
感受宋杳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，宋杲遇收緊了手裏的力度。
小孩子溫暖的體溫中和了他冰冷塵封的心。
會幸福，會改變現狀，會健康快樂地成長。
只要他將這一切結束，讓脫軌的航道重新找到方向。
“手術完可以帶我去曬太陽嗎？”
宋杳終究說出這句話。
平時宋杲遇陪他的時間屈指可數，他怕這次不說，下次見面又不知要多久。
“當然可以。”宋杲遇聲音微顫，心疼地用腦袋蹭了蹭宋杳的頭。
小孩後頸的腺體異常肥大，能清晰地看見裏面的血管，他朝腺體吐氣吹了吹。
明明是可以肆意撒嬌的年齡，淪落到和自己爸爸說話都需要小心翼翼，甚至用上了懇求的語氣。
同一屋檐下隔絕溫馨氣息的局外人帶著警告性開口：“宋杲遇，我說過什麽？”
宋杲遇顛了顛宋杳的身體，“不管任何情況都把你放在第一位。”
“那你現在，在幹什麽？”
宋杳緊張地抓緊宋杲遇衣領，“不、不要吵架。”
“不吵架。”
要吵都是顏序酌單方面發瘋。
宋杲遇把宋杳放回病床，替他捏了捏被子，“你那麽重，我又不能把你抱在懷裏。”
“哦，可我，可以抱你。”顏序酌下最後通牒，“五分鐘到了，回家。”
Alpha不顧病床有多少人在看，抱起Beta大搖大擺走到病房門口。
宋杲遇認命，阻止Alpha發瘋的第一要點，就是順應Alpha的瘋狂。
“爸爸。”宋杳抓著床圍欄，不舍地看著宋杲遇。
“乖乖吃飯。”宋杲遇揮揮手，“好好長大，我是宋杲遇。”
“杳杳知道爸爸是宋杲遇。”宋杳翹起嘴角，空氣裏飄來淡淡的花香，味道很輕，但極具壓迫性，他縮縮脖子添了一句，
“父親是顏序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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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今約3000多年前，人類由高燒引起的一場順應則生，為逆則死的進化。
當時的死亡人數幾乎超現有人類的半數，僥幸活下去的人會迎來第二次高燒，後頸會長出突起的軟肉。
像手背暴起的青筋，卻又比青筋更粗/壯，與肉色混為一體。
它會迸發香味，會引導身體提高體溫，人類會因為它陷入定期無休止的易感期和發熱期。
而它被稱為腺體。
由於腺體的出現，原有的規則被打破，性別不再只有男女，變為ABO三種性別。
Alpha註定成為世界的領導者，他們天生聰慧、理智、果斷，掌握著大多數人遙不可及的財富和權力。
Omega美麗、柔弱，表面光鮮亮麗，實則成為進化後的生育工具。
Beta天生苦命，沒摸到進化的尾巴，突破高燒的致命一擊，什麽都沒有撈到，是這個世界裏最龐大的人種，蜂群裏的工蜂。
三種性別和平相處3000多年，卻在一百多年前，突然爆發前所未有的暴亂。
人類再一次迎來高燒不斷。
大家滿不在乎，甚至心裏懷揣雀躍，這次進化又將把人類推向怎樣的局面？
會再延伸出其他性別還是退化現有的狀態，回到曾經的模樣。
不管是哪一個都令人興奮。
可事實並非如此，進化不會倒退，只會一直前進，永不停歇。
人們陷入期盼的情緒，每天翹首等待，渴望科學家帶來再次進化的好消息。
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則轟動溫勒爾星球的死訊。
鄭眸謹死了。
被他的Alpha活活咬死在家中。
據當時的法醫鑒定後告知記者，死者沒有掙紮，甚至在最後一刻與他的Alpha相擁。
多麽驚心動魄的愛，得到的結局是一死一瘋。
鄭眸謹是當時溫勒爾星球的第一領導人，也就是首君。
一場突如的意外，剝奪一名首君的生命，溫勒爾動蕩不安流言四起。
軍方為研究出這場意外的原因將Alpha送進象牙塔。
象牙塔作為溫勒爾科技中心，是全國各大科學家進行實驗的地方。
多位科學家對撕咬Omega的Alpha進行研究，卻得不到任何有利信息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全星球各地接連發生Alpha攻擊人的惡性事件。
持續不斷地高燒讓一向以冷靜、穩重著稱的Alpha人種，開始發瘋，啃食同類其中大多是親人。
象牙塔中研究不出一點解決方法，人類陷入無盡的恐慌。
怕上一秒還在微笑的親人，下一秒就用嘴裏的獠牙，剝奪自己的生命。
實驗室裏的數據說明不了這場高燒到底是病毒還是進化。
全星球的人找不出一點這場災難帶來的有利結果。
人類統稱此次災難為‘赤日’。
像永恒燃燒的太陽，無邊無際地灼燒著人們的生命。
直到今天也沒有研究出根治赤日的辦法。
*
“爸爸。”宋杳臉色發白，忍著疼痛輕聲問，“記者姐姐講的赤日是什麽意思？”
整個下午宋杲遇都在陪宋杳看動畫，顏家非常重視這次手術，擔心出現任何不可控的意外，宋杳被限制行動，每天的活動範圍僅在小小的病房裏。
動畫沒看幾集就被無孔不入的社會新聞插播。
換來換去，每個臺都播的同一件事。
宋杲遇摸了摸宋杳微卷的頭發，思考片刻，找了個比較恰當的詞語，“病毒？”
“那我會中毒嗎？”宋杳猛地大口呼吸，眼淚像止不住的水嘩嘩地掉。
宋杲遇見狀毫無辦法。
宋杲全身都插著軟管，尤其是腺體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和隨時無法摘除的信息素提取器。
有形的枷鎖，錮住年僅三歲的小孩。
宋杳扭動手腕輕輕撫摸宋杲遇顫抖不止的手背，“爸爸不哭，一點都不疼。”
腫脹的腺體和滿屋子的消毒水味，都讓宋杲遇十分厭惡。
緊繃的情緒在此刻全面崩盤，他無力地捧住宋杳的小手，不停地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宋杳帶著哭腔，一直說：“沒關系。”
怎麽會沒關系呢？平常沒有生病的小孩現在應該在任何地方撒歡，而不是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降臨。
房間內靜悄悄的，但如果你仔細聽，會聽見兩種不一樣的哭聲，一個小聲抽泣，一個拼命壓抑哭聲。
屋外的鳴笛聲此起彼伏，徹底掩蓋本就不太明顯的哭腔。
宋杳一下一下捏著他的手指，兩人目光接觸都蘊藏淚光。
宋杳超級小聲地問：“手術完了，可以帶我去曬太陽嗎？”
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，宋杳對他說話非常小心，一點也沒有屬於孩子的孩子氣。
宋杳的說話聲被鳴笛蓋住，他只看見小孩動了動嘴唇。
“什麽？”宋杲遇起身湊到宋杳耳邊詢問，“杳杳，重新說一遍。”
如同受到巨大的沖擊波，宋杳睜大圓鼓鼓的眼睛，磕磕巴巴地說：“我說司機叔叔為什麽要按喇叭？”
“因為他們在鳴笛禱告，你經常趴的窗戶對面，那棟廢棄樓裏燒死了很多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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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獨顏序酌才能口無遮攔，無所顧忌。
“怎麽？難道事實不是這樣？”顏序酌臉色霎時陰沈下來。
他不想回答，病床上的宋杳不敢正眼看顏序酌，顫巍巍的叫了一聲：“父親。”
宋杳對宋杲遇是尊敬，那麽對顏序酌就是畏懼。
宋杲遇將宋杳的小動作看在眼裏，俯身理了理他被汗水浸濕的頭發。
受不了冷落的顏序酌一步步靠近宋杲遇，字眼從齒縫中蹦出：“回家。”
宋杲遇不鹹不淡地說：“你兒子叫你。”
顏序酌瞪視宋杲遇血色全無的臉。
Beta毫不畏懼地回視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顏序酌敗下陣來，不耐煩地嗯了一聲。
“我今天還沒有抱過他。”
顏序酌半晌沒說話，表情壓抑著怒火，“你今天有點得寸進尺，五分鐘。”
說完便往屋外走去，不一會兒，醫生提著工具箱進來將宋杳身上的管子拆除。
顏序酌一句話的事情，宋杲遇傾盡所有都無法辦到。
解開枷鎖，宋杳扭著屁股往他懷裏鉆。
明明爸爸沒有任何信息素能夠安撫自己，可宋杳還是覺得很安心。
就是今天的爸爸不太好聞，一股很濃的澀味。
是父親的信息素。
感受宋杳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，宋杲遇收緊了手裏的力度。
小孩子溫暖的體溫中和了他冰冷塵封的心。
會幸福，會改變現狀，會健康快樂地成長。
只要他將這一切結束，讓脫軌的航道重新找到方向。
“手術完可以帶我去曬太陽嗎？”
宋杳終究說出這句話。
平時宋杲遇陪他的時間屈指可數，他怕這次不說，下次見面又不知要多久。
“當然可以。”宋杲遇聲音微顫，心疼地用腦袋蹭了蹭宋杳的頭。
小孩後頸的腺體異常肥大，能清晰地看見裏面的血管，他朝腺體吐氣吹了吹。
明明是可以肆意撒嬌的年齡，淪落到和自己爸爸說話都需要小心翼翼，甚至用上了懇求的語氣。
同一屋檐下隔絕溫馨氣息的局外人帶著警告性開口：“宋杲遇，我說過什麽？”
宋杲遇顛了顛宋杳的身體，“不管任何情況都把你放在第一位。”
“那你現在，在幹什麽？”
宋杳緊張地抓緊宋杲遇衣領，“不、不要吵架。”
“不吵架。”
要吵都是顏序酌單方面發瘋。
宋杲遇把宋杳放回病床，替他捏了捏被子，“你那麽重，我又不能把你抱在懷裏。”
“哦，可我，可以抱你。”顏序酌下最後通牒，“五分鐘到了，回家。”
Alpha不顧病床有多少人在看，抱起Beta大搖大擺走到病房門口。
宋杲遇認命，阻止Alpha發瘋的第一要點，就是順應Alpha的瘋狂。
“爸爸。”宋杳抓著床圍欄，不舍地看著宋杲遇。
“乖乖吃飯。”宋杲遇揮揮手，“好好長大，我是宋杲遇。”
“杳杳知道爸爸是宋杲遇。”宋杳翹起嘴角，空氣裏飄來淡淡的花香，味道很輕，但極具壓迫性，他縮縮脖子添了一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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